132、偏袒_男妻难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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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2、偏袒

  谢君南匆忙回到谢府的时候,大厅里,谢老夫人与谢武氏都被管家命人直接“抬”了出来,不过虽然是抬,谢老夫人倒是还坐在椅子上头,估计是被人连着椅子一?块抬了出来,大概是因为被强行请了出来,谢老夫人的脸色透着明显的不愉,连眼底的阴鸷也几乎快要遮盖不住了,而谢武氏则坐在一边,头上缠着的白色布带格外显眼,她低垂着头,拿了帕子直抹着眼角,似乎有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。

  被请过来的,又何止是谢老夫人与谢武氏两人,连四?房的谢书闵与谢文氏,都被唤了出来,只有五房的人不在这里,五房早已没了当家人在,只留下了一?个体弱多病的独子谢书彧,常年呆在院子里面,不轻易出来。余下的小姐少爷们,一?个个都围拢在大厅外头,全都是想进来却又不敢进来的模样,一?直到看见?了谢君南大步而来的身影,一?个个这才化作鸟群散了。

  入了大厅,谢君南目不斜视,直接行到老太君跟前作揖行礼。

  老太君点了点头,方才问他:“灼华如何了?”。

  谢君南微微蹙眉,道:“昨日回去之后,便一直高烧不退,直到今日,辰时(八点)过半了,方才醒来”。

  老太君当即拧眉:“很严重吗?”。

  谢君南轻叹:“万俟修已经让人连夜出城去请寒素了,寒素是万俟修的弟弟,专攻医术,连七殿下也对此人的医术赞不绝口,若能及早将他请来,想来应无大碍”。

  老太君点了点头,垂下的眼,只看着自己手里一?直捏着的珠串。

  那是一串翡翠磨成的珠串,色泽通透又晶莹透亮,上头打着的红色的络子,更是显得这珠串的华贵精致,闲暇时老太君很少会拿这东西出来,除非是她心里在想着事,需要仔细地斟酌,才会将这东西捏在手里,细细拨过。

  谢陈氏从进门来后,便不曾言语一句,此刻听到灼华高烧的事情,当即不由得也拧紧了眉宇:“发了高烧?他这可是……可是得了产后寒症?”。

  谢君南眉宇拧得更紧,没答话。

  谢文氏在旁蹙着眉头,小声的嘀咕:“会有这么?严重吗?二嫂莫不是在危言耸听?”。

  谢陈氏当即冷眼朝谢文氏看去。

  谢书闵平时虽然混了一?些,但眼下也明白这情况不对劲,故而他理智的并不说话,只朝着自己媳妇儿瞪了一?眼,这才谢文氏嗫嚅着,噤了声。

  老太君眸光一?扫众人,才开口时,话音又冷了许多:“来吧,有什么?话有什么?事,都在今日先说个清楚”她伸手一?指谢君南:“四?郎,你来说,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,怎会逼得灼华冒雨逃出府去?你大伯跟你爹他们一人一句的唇枪舌剑,听得我是迷迷糊糊”。

  不是听得迷迷糊糊,是老太君故意要迷糊。

  管家站在一边,暗自将头底下,他发誓他在老太君进门的那一刻,是真的将事情都简单化地给老太君说了清楚了,现在老太君要装,他也只有跟着装,是以管家低头的瞬间,就刚好避开了谢逊朝他射过来的冷眼。

  谢君南朝老太君作揖,这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:“太奶奶,周康前几日回了药芦,这些日子都不在府上,而这些日子,灼华因月里胃口不好,我便在昨日去了周康的药芦,向周康寻一张养身调味的药膳方子,没曾想,还不及等我离开药芦,王冬便匆匆过来寻我,说谢清月与谢琦风带着祖母,气势汹汹去了风雅园,更是直接便入了房内,我深怕风雅园里出了什么?事情,便匆忙赶了回来,没曾想,纵然回来了,到底还是晚了一?步,风雅园里竟然被人打砸,满地狼藉,而灼华却不见?踪影!后来问了家奴,才知道,祖母听从黄嬷嬷的叫喊,竟然将府中的侍卫家奴都叫去了风雅园,而灼华为了自保,不得不在竹青的保护下逃离出府!”。

  老太君听得眉宇顿时紧冷,那一向和蔼的眼神,突然闪过了几分阴鸷,犹如昙花一现般地扫过谢老夫人与谢武氏两人。

  谢君南深深吸了口气,又说:“灼华被逼离府这还不算,可恨的是,祖母这次发难,明显是有备而来,她不止让人强行支开了御也,更是让人对我风雅园的护卫使用了熏香,如此下作的手段,显然是不逼死灼华便不罢休,四?郎盛怒至极,这才将谢清月与谢琦风两人撵出府去,将黄嬷嬷当众就地杖毙!”。

  老太君眼皮一抬:“听你的话,你口口声声直呼她们两人的名讳,这两个姐姐,你是不想要认了吗?”冷冷的声音,听来像是在质问,隐约有动怒的征兆。

  谢邈与谢陈氏等人心里不由得悬了起来,一?个个看向谢君南的眸光也神色各异。

  谢君南眉宇紧拧,脸上的神色更显阴鸷:“我如何敢认?”谢君南咬牙:“我敬重她们两位都是我的长姐,可是她们的所作所为,让我如何敢认?太奶奶,她们对灼华连熏香都用上了,这次她们是将熏香用在了护卫的身上,那下次呢?下次若是她们将熏香用在了我的身上、或者是用在灼华的身上,那我与灼华岂不成来了待宰的羔羊,任人宰割吗?!”。

  “四?郎!”谢逊冷声开口:“熏香一?事与清月她们无关!那熏香原本就是赵嬷嬷擅作主张,你连真相都不清查一下,便将这样的罪名栽赃到她们两个的头上吗!她们两个都是女人都是你的姐姐!怎么可能会做的出这样的事来!”。

  谢君南并不理他,也不看他,仿佛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。

  谢老夫人单手支着下颚,她神色不霁,似乎还没从昨日的事件当中回过神来。

  谢武氏原本是在一边摸着眼泪,听得谢逊的话,她忽而起身,朝着老太君跪了下去:“祖母,您可要给清月她们两人做主啊!她们两人都是祖母您看着长大的,她们到底是个什么?心性您也清楚,若是她们性子娇惯了一?些还可信,可说她们两人能做出这种事来却万万不能,即便昨日她们两人当真陪着母亲去了风雅园里,可那也不能说明熏香便是她们二人弄的,四?郎不分青红皂白便也罢了,可她居然还将清月她们撵出府去,四?郎这是要逼死她们啊……”。

  老太君微微蹙眉:“你先起来说话,动不动便下跪成何体?统?”。

  谢武氏表情微裂,这才摸着眼角,磨磨蹭蹭地起身。

  老太君扭头,直接朝谢老夫人看去:“怎么?还头晕得厉害?”。

  谢老夫人一?怔,抬眼朝老太君看去。

  老太君神色如常,只是眉头轻拧:“说说看,你昨日又是怎么回事”。

  谢老夫人长叹一声:“母亲,我昨日也是气坏了,四?郎与灼华以假成亲来蒙骗众人,不知悔改不说,还三?番两次以假孕之时哄骗众人,将我们大家耍的团团转的,我如何能不生气?只是我没想到这灼华脾气居然这么?大,敢公然与我顶撞不说,竟然还放纵身边的奴才忤逆犯上,实在猖狂,黄嬷嬷也是怕那奴才对我不利,这才会将府中护卫都叫了过来,可是没想到……”一?想到黄嬷嬷的死状,谢老夫人的嗓音就哽咽了:“四?郎竟然让人将黄嬷嬷就地杖毙,连我这个祖母也不放在眼里了”。

  老太君听着点了点头:“所以,你是因为知道四?郎与灼华假成亲的事,才会对灼华发难的?那你又如何得知此事的?”。

  “这是灼华的小舅,当众亲口说的”谢武氏开口:“他说这话的时候,两位弟妹与我都在,我们都是亲耳听见的,且四?郎当时也没有否认此事啊”。

  “嗯,所以……你们就因为这样,为难灼华一个孩子了”老太君的声音……分明就平静异常,却让大厅里的众人都感觉到氛围不对劲。

  谢邈与谢江暗暗互看一?眼,不说话,谢书彧与谢文氏也低垂着头,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,可是一双眼却滴溜溜的转着,像是在打什么?算盘。

  老太君眸光跃过众人,最后直接朝谢逊看去:“此事你如何看?”。

  这话是何意?

  谢逊微微一?怔,然而直视着老太君那双深沉却又隐约锐利的眼,谢逊不知为何,心里骤然一突。

  老太君看他不语,又问:“四?郎圈禁大伯母,无视祖母,又将两位姐姐撵出府去,如此种种,你看应该如何处置?”。

  “祖——!”谢江一?惊,差点脱口说话,只是他才张口,就被谢蓝氏急忙拉了一?把。

  谢邈与谢陈氏互看一?眼,两人脸色都显得很是阴霾,似有不屈,不过谢邈倒是拧紧了眉,抿死了唇没有说话,谢陈氏也是将衣袖里的五指死死掐成了一?团,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  老太君这一?问,显然是站在谢逊与谢老夫人的立场,谢武氏听了,心里也是微微松了口气,仔细一?想,也觉得老太君这样的立场是理所当然的,毕竟谢君南昨日种种是在大逆不道,然而谢逊却被老太君的那一问给问怔住了,他不知为何,竟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指尖动了动,也只是抬手朝老太君作揖:“此事但凭主母做主”。

  “嗯……”老太君悠悠点头,眸光虽然朝谢君南看去,可是她清淡的话音却说:“那此事,便依四?郎的处置吧”。

  谢武氏听闻这话,原本还有些反应不及,待回过神后,却是猛然一怔,睁大了眼,不可思议地抬头朝老太君看去。

  谢逊也是被瞬间定住,面色微讶地朝着老太君看。

  “母亲?你这是?”谢老夫人怔愣了片刻,方才回神却仍旧不甘心的追问:“四?郎忤逆不孝,欺骗众人您……您不处置他吗?!”。

  老太君不急不怒,只是微微眯起了眼,朝谢老夫人看去:“四?郎与灼华之事,何来欺骗?”。“他与灼华假成亲啊!”谢老夫人颇为激动,盯着老太君看:“他与灼华假成亲啊!还拿子嗣一事来蒙骗我们大家啊!难道母亲你都不追究他吗!”。

  “假成亲?”老太君反声冷问:“你派人出去打听打听,四?郎与灼华的婚事,满京城里谁人不知?更何况,这桩婚事是几位皇子亲自见证,灼华更是棋王与二皇子等人亲自送进府的,这婚事如何作假?”。

  由几位皇子亲自见证的婚事,谁敢说不是真的?

  谢老夫人一?时间语塞,竟是呆住了般,不知如何辩驳。愣了片刻,谢老夫人由不甘心:“那灼华有孕的事呢?他明明才刚小产的身体,怎么可能转头就又没了几个月大的孩子!这难道还不是哄骗吗?他们那子嗣做戏,如此不分轻重,母亲也要维护他们吗?”。

  “维护?”老太君当即眯眼:“你的意思,是我偏袒他们吗!?”。

  当然偏袒!

 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,可就是没人敢直白地顶撞出来。

  眼见谢老夫人只是双唇嗫嚅,却说不出声来,老太君又转眼朝谢武氏与谢逊等人看去:“你们也觉得我偏袒四?郎与灼华了吗?”。

  大厅众人,无人敢应。

  老太君再次冷笑:“既然你们都如此认为,那我便偏袒到底吧!管家!将武氏押回碧涛院,不得准许不得出来!”。

  “祖母!”。

  “母亲!”。

  谢逊与谢老夫人同时震住。

  谢逊则像是被人定住,只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太君。

  老太君却不理会他们,只转眼又朝谢老夫人看去:“将老夫人送回秋枫院,何时清醒了,再何时让她出来!至于那两个丫头,就依四?郎之言,日后不得再入谢府大门,以免再教坏了府中的其他弟妹!”。

  管家应着,刚要唤了人上前,谢逊膝盖一?弯,朝着老太君重重跪了下去:“祖母息怒!祖母如何发落孙儿全都认了,但求祖母发落,免了母亲的责罚!”老太君话音笃定,铿锵有力,让谢逊无从辩驳,只能转换角度,服软认罚,以此来减消老太君的怒意,将事态的恶化降到最低。

  老太君深深吸一口气看他:“老大,你爹如今已不管事了,你现在便是谢府的当家人了,可你做事怎能如此糊涂!还有你!”老太君直接看向谢老夫人:“你当年也是雷厉风行的一?个人,怎么老了,却这么?沉不住气?两个丫头一?挑拨你,你就随蛇上棍胡搅蛮缠了?且不说灼华与四?郎之间究竟是否是假成亲!只凭当日灼华进我谢府大门,是几位皇子亲自陪着送进来的!不管他到底是何身份,是否有错,你们也不应该如此随意为难与他!如今却将灼华逼得逃出府去,你们这是准备告诉外头的百姓几位皇子有眼无珠遇人不淑,错信灼华还是要打几位皇子的脸!不将几位皇子放在眼里!连他们一块送进来的人都能被随意你们随意发落!!!”。

  老太君这话……

  当真是耸人听闻,瞬间就将谢逊跟谢武氏与谢老夫人当场震慑住了。

  只不过的后宅之事,怎么就牵涉到了几位皇子的上头?

  但仔细一?想,却又不是没有道理。

  灼华与谢君南成亲那日,确实是几位皇子一?起跟着迎亲的仪仗进来的,这件事,还是不少朝中大臣都看见?的……

  谢老夫人当即就呆了,再想不到旁得话说了。

  老太君不待他们回过神来,又扭头朝谢武氏看去:“至于清月琦风那两个丫头!正因为是我看着长大了,我才更能相信这种事她们未必做不出来!连熏香这样的东西都用上了!可见平日里跟着武氏究竟都学了些什么?!还说熏香是赵嬷嬷擅作主张!没有武氏你的准许赵嬷嬷敢去将这下作的东西弄进府里吗?清月琦风有如此手段你这个母亲也难辞其咎!”。

  一?段话,老太君说的中气十足,气势逼人,一?点也不像是将近百岁的老人。

  谢武氏被老太君的话说得脸色煞白,仿佛这所有的经过细节老太君都长了天眼般的一?清二楚,当下就让谢武氏缠着布带的脸色更是苍白,嗫嚅着唇,瞬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。

  满厅氛围如若凝结了冰霜,人人都屏住了呼吸,生怕弄出一点声响,就能引火烧身一?般。

  深深吸了口气,老太君的眸光再次朝谢逊看去:“老大,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,你心里想的什么?,不说十全十,七八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,以往你做什么?事,都能拿捏好分寸,我也无须为你担忧,可是今次府上的事,你实在让我失望,清月与琦风已经出嫁,若不是两个女婿官职调动要迁入京城,她们也不会回来,可是她们回来才多久,就弄出这样的动静,这背后有没有人唆使她们,难道你看不出来吗?无缘无故,这两个丫头是哪来的底气,敢带着你娘直闯风雅居去?连男女大防都不顾了,可见是打了什么?心思,自以为胜券在握,便肆无忌惮连后路都不顾了,这样的心思,这样的心狠,你说,倘若让她们再回来,岂不是得教坏了其他的弟弟妹妹们吗?”。

  老太君的话,已经很明显看。

  谢清月与谢琦风就是受了教唆,才去挑拨谢老夫人,而这教唆她们两人的,唯一只有谢武氏了,可是……

  抿死了唇,谢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,衣袖下他五指紧紧握拢,整个手臂都在细微地颤抖。

  老太君深深吸一口气,眸光又扫众人:“我知道,因为今日宫中有消息在传,皇上有意在谢府册立国公之位,所以你们有些人,便耐不住性子了,但今日,我便将这话放在这里了,这国公之位,我们谢府不会要的,你们若是有人想要这簪缨世?袭的爵位,就拿出你们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回来,而不是在我这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!”。

  一?句话,又狠狠地打在了谢逊的脸上。

  放眼这整个谢府,唯一有机会被立为国公了,除了谢邈谢齐便是谢君南了,而谢齐是谢逊的儿子,自然是不会与自己父亲争夺什么?的,所以这争夺的人,便只有谢逊与谢君南两人了,此时老太君将这话直白地说了出来,便是明着告诉众人,他们大房就是窥视这簪缨世?袭的爵位,才会对风雅居的谢君南如此穷追猛打。

  跪在地上,谢逊呼吸粗重,胸口起伏的有些厉害,明明什么?都没有发生,却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。

  老太君动怒,连谢老夫人也得忌惮,此刻她就像是是软了脚的虾,只坐在椅子上头,说不出话来,那乱糟糟的脑子,始终只有老太君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。

  谢武氏怔在原地,如同被定住了不敢说话。

  谢逊在几次反复的呼吸吐纳之后,这才朝着老太君叩头:“祖母教训得是……孙儿,知错!”他不敢辩驳,只怕辩驳又会惹出更大的风波。

  事情至此,似乎已经可以完结了,但是……

  谢江忽而大步上前,同样朝着谢逊跪了下去:“祖母!孙儿有冤!求祖母为我伸冤!”。

  老太君当即扭头看他。

  谢江像是豁出去了,红着眼,伸手指向谢武氏:“武氏当年趁我不在府上,仗着身份为难思源!害得思源腹中孩子不保!这不算,她还在思源没出月子的时候又诸多刁难坏了思源的身子!剥夺了我与思源为人父母的权利!求祖母为我做主!为我伸冤!”。

  一?桩告出,大厅的氛围,又是赫然一沉,直坠冰窖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五千字,奖励自己一朵小红花啦啦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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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谢谢你们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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